引用本文: 王一淇, 范秀琴, 王瓊, 雒晨宇, 孫美珍. 普瑞巴林單藥對局灶性癲癇患者睡眠的影響. 癲癇雜志, 2023, 9(3): 181-185. doi: 10.7507/2096-0247.202209005 復制
睡眠障礙是癲癇患者常見共病之一,成人癲癇患者覺醒/睡眠障礙的發生率是普通人群的2~3倍[1],且與癲癇患者生活質量降低[2],癲癇發作頻繁,發作控制不佳相關[3],早期識別和治療有助于改善癲癇發作頻率,降低癲癇猝死風險[4]。癲癇和睡眠之間存在相互作用,并受性別、年齡、藥物等多種因素影響[5]。相比于傳統抗癲癇發作藥物(Anti-seizure medications,ASMs),部分新型ASMs在控制癲癇發作的同時,有改善癲癇患者夜間睡眠的優勢。普瑞巴林(Pregabalin,PGB)是第二代新型ASMs,在添加治療研究中該藥可以改善睡眠結構,提高睡眠質量[6],在單藥治療研究中PGB可有效降低成人局灶性癲癇的發作頻率[7],但對睡眠結構和睡眠質量的影響尚不清楚。本研究目的在于觀察PGB對成人新發局灶性癲癇患者的睡眠結構與睡眠質量影響,為新發癲癇共患睡眠障礙患者的治療提供重要試驗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收集2019年11月—2021年1月于山西醫科大學第一醫院神經內科門診新診斷為局灶性癲癇的成人患者27例,告知患者及家屬研究目的、治療方案和風險,獲取知情同意。本研究經山西醫科大學第一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注冊號: ChiCTR1900028636)。
1.2 納入標準
① 年齡18~70歲;② 依據2017年國際抗癲癇聯盟(International League Against Epilepsy,ILAE)的診斷標準確診為局灶性癲癇;③ 治療之前未服用任何ASMs。
1.3 排除標準
① 全面性癲癇發作、局灶起源的肌陣攣發作、失張力發作;② 進展性中樞神經系統疾病;有嚴重心、肝、肺、腎臟疾病;③ 攝入酒精、煙草、茶葉、咖啡,使用鎮靜催眠類藥物、精神類藥物、抗生素、免疫抑制劑等影響睡眠的食物及藥物;④ 哺乳期、妊娠期以及未進行避孕的婦女。
1.4 治療方案
對符合入排標準的患者用藥前進行夜間14h多導睡眠-視頻腦電圖(Polysomnography and video-electroencephalography,PSG-VEEG)監測、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失眠嚴重指數(Insomnia severity index,ISI)及Epworth嗜睡量表(Epworth sleepiness score,ESS)測評。PGB初始劑量為75 mg/次,一日兩次口服;一周后增加至目標劑量150 mg/次,一日兩次口服,然后維持治療4周后復查PSG-VEEG、PSQI、ISI及ESS測評。
1.5 評估方法
PSG-VEEG用于分析患者14 h包括清醒和夜間睡眠狀態及腦電波(6:00 pm至次日8:00 am)。睡眠效率< 85%定義為睡眠效率降低,睡眠潛伏期> 20 min定義為睡眠潛伏期延長[8]。PSQI量表用于評估患者近一個月內的睡眠質量,得分>5表明整體睡眠質量下降。ISI量表用于評估患者近1個月內是否存在失眠,得分>7提示失眠,得分>14表明中-重度失眠。ESS量表用于評估患者近三個月內不同情況下的日間睡眠傾向,總分≥5提示白天嗜睡,總分>12表明日間中-重度嗜睡。
1.6 統計學分析
所有數據采用SPSS 23.0軟件進行統計。計量資料以表示,計數資料以構成比表示。對普瑞巴林治療前后的睡眠結構參數和各量表評分的比較采用Wilcoxon符號秩檢驗或McNemar’s檢驗,以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 結 果
2.1 隨訪情況
5例退組患者中2例因經濟問題、1例意外一氧化碳中毒停用該藥、1例因出現不能耐受頭暈、1例因嗜睡副作用停藥。22例患者完成隨訪,其中男11例、女11例,平均年齡為(36.4±14.3)(18~65)歲。頭顱核磁檢查:1例右側額頂葉腦梗后軟化灶,另1例雙側額葉外傷后軟化灶,余20例陰性。腦電圖出現癲癇樣放電異常22例。顳葉癲癇12例、額葉癲癇4例、多灶性癲癇6例。除3例患者每月發作次數在15次以上,其余患者發作頻率為(1.8±0.9)(1~4)次/月,詳見表1。

2.2 治療前后各睡眠結構參數的比較
2.2.1 總睡眠時間
PGB治療后的總睡眠時間(Total sleep time,TST)顯著增加[(376.9±82.7) min vs. (465.6±82.2) min,P<0.001]。發作控制組與癲癇發作控制不佳組比較,TST明顯增加(P<0.001),見表2。

2.2.2 睡眠潛伏期
PGB的治療顯著降低睡眠潛伏期(Sleep latency,SL)[(40.7±32.6) min vs. (13.3±8.3) min,P<0.001]。16例(72.7%)基線水平SL超過20 min的患者,經治療后其SL明顯縮短(P<0.001)。發作控制組的SL明顯減少(P<0.001),控制不佳組治療前后的SL改善不明顯(P=0.273),見表3。

2.2.3 睡眠效率
PGB顯著提高了睡眠效率(Sleep efficiency,SE)[(75.3±11.9)% vs. (89.6±5.6)%,P<0.001]。在基線SE降低的患者中(n=15),有86.7%的患者治療后的SE> 85% (P=0.002 vs. 基線)。癲癇發作控制組患者的SE得到明顯改善(P<0.001),見表4。

2.2.4 睡眠維持效率
PGB顯著提高了睡眠維持效率[(82.4±9.4)% vs. (92.5±4.9)%,P<0.001]。其中,發作控制組患者的睡眠維持效率得到明顯提升(P=0.001),而癲癇發作控制不佳的患者其睡眠維持效率無明顯改善(P=0.273 vs. 基線),見表5。

2.2.5 入睡后覺醒時間
PGB治療后的入睡后覺醒時間(Wake time after sleep onset,WASO)顯著減少[(84.2±58.8)min vs. (39.2±25.7)min,P=0.004]。與基線水平相比,發作控制組的WASO顯著下降(P=0.008),而控制不佳組患者治療前后WASO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273),見表6。

2.2.6 N3期
PGB顯著增加了N3期比例(n=22,P<0.001)。其中,癲癇發作控制組患者的N3期比例顯著提高(n=18,P<0.001),而發作控制不佳組患者的N3期比例增加不明顯(n=4,P=0.068)。在整體研究人群、癲癇發作控制組與控制不佳組的患者中,PGB治療后的N1、N2和REM期的比例均無顯著變化。
PGB干預前后典型病例的睡眠趨勢結構圖見圖1(病例14)、圖2(病例15)。

注:a. PGB治療前;b. PGB治療后

注:a. PGB治療前;b. PGB治療后
2.3 治療前后主觀睡眠質量的比較
14例(63.6%)主觀睡眠質量下降(PSQI>5)的患者接受PGB干預后,8例患者整體睡眠質量恢復正常,其余6例(27.3%)患者的PSQI評分均較前降低,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08)。PGB治療后的PSQI評分得到顯著改善[(7.4±3.7)分vs. (4.4±3.2)分,P<0.001]。癲癇發作控制良好的患者,其主觀睡眠質量明顯提高[(7.7±4.0)分vs. (4.7±3.4)分,P<0.001]。
2.4 治療前后夜間失眠情況的比較
7例(31.8%)存在失眠問題(ISI>7)的患者在PGB治療后,6例患者的失眠癥狀明顯改善,余1例患者的失眠程度由中重度緩解為輕度,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08)。PGB干預后的ISI評分明顯降低[(7.4±3.7)分 vs. (4.4±3.2)分,P<0.001)]。癲癇發作控制良好患者的失眠癥狀改善顯著[(7.7±4.0)分vs. (4.7±3.4)分,P<0.001)]。
2.5 治療前后日間嗜睡的比較
18例(81.8%)患者報告了白天嗜睡(ESS≥5),其中2例(9.1%)患者有中-重度的日間嗜睡(ESS> 12)。PGB的治療未引起基線ESS評分的顯著改變[(7.5±3.9)分 vs. (7.7±4.3)分,P=0.586]。在基線ESS評分正常組的患者中,治療后的ESS評分無明顯差異性(P=0.564 vs. 基線)。癲癇發作控制組(P=0.856)與控制不佳組(P=0.257)患者干預前后的ESS評分均未見統計學差異。
3 討 論
癲癇治療的主要目標是在消除癲癇發作的同時,盡量減少ASMs相關不良反應[9],某些ASMs可引起癲癇患者出現不同程度的困倦、嗜睡,甚至失眠[10]。本研究結果提示PGB單藥治療后,癲癇患者的TST、SE、睡眠維持效率和N3期比例均明顯增加,SL和WASO顯著減少,尤其在癲癇發作控制好的患者中,效應更顯著。基線SE低于85%和/或SL超過20 min的患者經PGB治療后,異常SE和SL可恢復至正常水平。同時,PGB可顯著提高癲癇患者的總體睡眠質量,減少失眠癥狀,不增加日間嗜睡。
關于PGB對癲癇患者睡眠影響的臨床研究較少。Hindmarch等[11]研究評估了PGB對健康成人睡眠的影響,24例受試者給予PGB(150 mg/d)連續口服3天后,其SE提高,N3期比例增加,WASO減少。本研究結果與其研究結果一致。然而不同的是,健康成人接受PGB干預后的REM期比例減少,這可能與本研究對象為癲癇患者,而他們的研究人群是健康人群有關。
此外,有兩項研究評估了PGB添加治療癲癇合并失眠及其他睡眠障礙患者的療效,Bazil等[12]納入了9例癲癇發作控制良好的局灶性癲癇合并失眠的患者,給予PGB(300 mg/d)治療2周后,N3期比例明顯增加,N1期比例減少,SE呈提高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然而本研究在癲癇發作控制良好的患者中觀察到SE的顯著提高,此差異可能與干預時間長短、是否合并有失眠及病例數多少有關,隨著治療時間的增加,PGB對癲癇患者SE的改善可能更為明顯。De Hass等[13]對17例局灶性癲癇控制良好的患者進行PGB(300 mg/d)治療4周后,發現其SE提高,WASO時間和次數減少,然而睡眠結構無明顯變化,本研究與其結論不一致的原因可能在于,本研究是PGB單藥治療新發局灶性癲癇對睡眠的影響,而他們的研究是在原有ASMs控制癲癇發作良好的前提下添加PGB后對睡眠的影響。
另一項研究評估了PGB作為添加治療對耐藥性局灶性癲癇患者的客觀睡眠結構及日間嗜睡的影響,Romigi等[14]對12例癲癇患者給予PGB(150~375 mg/d)治療3個月后,發現其REM期增加,N2期減少,ESS評分明顯增加,日間嗜睡顯著。本研究與其結果不一致,原因可能與PGB劑量和療程有關,Romigi等研究的PGB最大劑量是375 mg/d,療程為12周,而我們研究的PGB最大劑量是300 mg/d,療程為4~12周;此外,本研究納入的是新發局灶性癲癇患者,他們研究納入的是對其他ASMs治療反應差的局灶性癲癇患者。以上提示PGB對睡眠結構和日間嗜睡的影響可能與其劑量及療程有關,也與普瑞巴林單用或聯用等因素有關,需要進一步探究。
本研究創新性在于首次觀察普瑞巴林對新發局灶性癲癇睡眠結構與睡眠質量的影響。但也存在局限性:① 樣本量較小,未來需要進行大樣本同類研究;② 研究時間較短,以后需要觀察長期用普瑞巴林對新發局灶性癲癇患者的睡眠結構與睡眠質量影響。
綜上,PGB可增加癲癇患者的TST,提高SE,縮短SL,減少WASO,提高睡眠維持效率,增加N3期比例,促進入睡和維持睡眠,增加睡眠深度。此外,PGB能有效降低癲癇患者的PSQI評分和ISI評分,提高總體睡眠質量,改善失眠,其對ESS評分無明顯影響,不會引起或加重日間嗜睡。對于發作控制良好的癲癇患者,PGB對其睡眠結構、睡眠質量和失眠的改善效果更為明顯。
利益沖突聲明 所有作者無利益沖突。
睡眠障礙是癲癇患者常見共病之一,成人癲癇患者覺醒/睡眠障礙的發生率是普通人群的2~3倍[1],且與癲癇患者生活質量降低[2],癲癇發作頻繁,發作控制不佳相關[3],早期識別和治療有助于改善癲癇發作頻率,降低癲癇猝死風險[4]。癲癇和睡眠之間存在相互作用,并受性別、年齡、藥物等多種因素影響[5]。相比于傳統抗癲癇發作藥物(Anti-seizure medications,ASMs),部分新型ASMs在控制癲癇發作的同時,有改善癲癇患者夜間睡眠的優勢。普瑞巴林(Pregabalin,PGB)是第二代新型ASMs,在添加治療研究中該藥可以改善睡眠結構,提高睡眠質量[6],在單藥治療研究中PGB可有效降低成人局灶性癲癇的發作頻率[7],但對睡眠結構和睡眠質量的影響尚不清楚。本研究目的在于觀察PGB對成人新發局灶性癲癇患者的睡眠結構與睡眠質量影響,為新發癲癇共患睡眠障礙患者的治療提供重要試驗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收集2019年11月—2021年1月于山西醫科大學第一醫院神經內科門診新診斷為局灶性癲癇的成人患者27例,告知患者及家屬研究目的、治療方案和風險,獲取知情同意。本研究經山西醫科大學第一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注冊號: ChiCTR1900028636)。
1.2 納入標準
① 年齡18~70歲;② 依據2017年國際抗癲癇聯盟(International League Against Epilepsy,ILAE)的診斷標準確診為局灶性癲癇;③ 治療之前未服用任何ASMs。
1.3 排除標準
① 全面性癲癇發作、局灶起源的肌陣攣發作、失張力發作;② 進展性中樞神經系統疾病;有嚴重心、肝、肺、腎臟疾病;③ 攝入酒精、煙草、茶葉、咖啡,使用鎮靜催眠類藥物、精神類藥物、抗生素、免疫抑制劑等影響睡眠的食物及藥物;④ 哺乳期、妊娠期以及未進行避孕的婦女。
1.4 治療方案
對符合入排標準的患者用藥前進行夜間14h多導睡眠-視頻腦電圖(Polysomnography and video-electroencephalography,PSG-VEEG)監測、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失眠嚴重指數(Insomnia severity index,ISI)及Epworth嗜睡量表(Epworth sleepiness score,ESS)測評。PGB初始劑量為75 mg/次,一日兩次口服;一周后增加至目標劑量150 mg/次,一日兩次口服,然后維持治療4周后復查PSG-VEEG、PSQI、ISI及ESS測評。
1.5 評估方法
PSG-VEEG用于分析患者14 h包括清醒和夜間睡眠狀態及腦電波(6:00 pm至次日8:00 am)。睡眠效率< 85%定義為睡眠效率降低,睡眠潛伏期> 20 min定義為睡眠潛伏期延長[8]。PSQI量表用于評估患者近一個月內的睡眠質量,得分>5表明整體睡眠質量下降。ISI量表用于評估患者近1個月內是否存在失眠,得分>7提示失眠,得分>14表明中-重度失眠。ESS量表用于評估患者近三個月內不同情況下的日間睡眠傾向,總分≥5提示白天嗜睡,總分>12表明日間中-重度嗜睡。
1.6 統計學分析
所有數據采用SPSS 23.0軟件進行統計。計量資料以表示,計數資料以構成比表示。對普瑞巴林治療前后的睡眠結構參數和各量表評分的比較采用Wilcoxon符號秩檢驗或McNemar’s檢驗,以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 結 果
2.1 隨訪情況
5例退組患者中2例因經濟問題、1例意外一氧化碳中毒停用該藥、1例因出現不能耐受頭暈、1例因嗜睡副作用停藥。22例患者完成隨訪,其中男11例、女11例,平均年齡為(36.4±14.3)(18~65)歲。頭顱核磁檢查:1例右側額頂葉腦梗后軟化灶,另1例雙側額葉外傷后軟化灶,余20例陰性。腦電圖出現癲癇樣放電異常22例。顳葉癲癇12例、額葉癲癇4例、多灶性癲癇6例。除3例患者每月發作次數在15次以上,其余患者發作頻率為(1.8±0.9)(1~4)次/月,詳見表1。

2.2 治療前后各睡眠結構參數的比較
2.2.1 總睡眠時間
PGB治療后的總睡眠時間(Total sleep time,TST)顯著增加[(376.9±82.7) min vs. (465.6±82.2) min,P<0.001]。發作控制組與癲癇發作控制不佳組比較,TST明顯增加(P<0.001),見表2。

2.2.2 睡眠潛伏期
PGB的治療顯著降低睡眠潛伏期(Sleep latency,SL)[(40.7±32.6) min vs. (13.3±8.3) min,P<0.001]。16例(72.7%)基線水平SL超過20 min的患者,經治療后其SL明顯縮短(P<0.001)。發作控制組的SL明顯減少(P<0.001),控制不佳組治療前后的SL改善不明顯(P=0.273),見表3。

2.2.3 睡眠效率
PGB顯著提高了睡眠效率(Sleep efficiency,SE)[(75.3±11.9)% vs. (89.6±5.6)%,P<0.001]。在基線SE降低的患者中(n=15),有86.7%的患者治療后的SE> 85% (P=0.002 vs. 基線)。癲癇發作控制組患者的SE得到明顯改善(P<0.001),見表4。

2.2.4 睡眠維持效率
PGB顯著提高了睡眠維持效率[(82.4±9.4)% vs. (92.5±4.9)%,P<0.001]。其中,發作控制組患者的睡眠維持效率得到明顯提升(P=0.001),而癲癇發作控制不佳的患者其睡眠維持效率無明顯改善(P=0.273 vs. 基線),見表5。

2.2.5 入睡后覺醒時間
PGB治療后的入睡后覺醒時間(Wake time after sleep onset,WASO)顯著減少[(84.2±58.8)min vs. (39.2±25.7)min,P=0.004]。與基線水平相比,發作控制組的WASO顯著下降(P=0.008),而控制不佳組患者治療前后WASO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273),見表6。

2.2.6 N3期
PGB顯著增加了N3期比例(n=22,P<0.001)。其中,癲癇發作控制組患者的N3期比例顯著提高(n=18,P<0.001),而發作控制不佳組患者的N3期比例增加不明顯(n=4,P=0.068)。在整體研究人群、癲癇發作控制組與控制不佳組的患者中,PGB治療后的N1、N2和REM期的比例均無顯著變化。
PGB干預前后典型病例的睡眠趨勢結構圖見圖1(病例14)、圖2(病例15)。

注:a. PGB治療前;b. PGB治療后

注:a. PGB治療前;b. PGB治療后
2.3 治療前后主觀睡眠質量的比較
14例(63.6%)主觀睡眠質量下降(PSQI>5)的患者接受PGB干預后,8例患者整體睡眠質量恢復正常,其余6例(27.3%)患者的PSQI評分均較前降低,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08)。PGB治療后的PSQI評分得到顯著改善[(7.4±3.7)分vs. (4.4±3.2)分,P<0.001]。癲癇發作控制良好的患者,其主觀睡眠質量明顯提高[(7.7±4.0)分vs. (4.7±3.4)分,P<0.001]。
2.4 治療前后夜間失眠情況的比較
7例(31.8%)存在失眠問題(ISI>7)的患者在PGB治療后,6例患者的失眠癥狀明顯改善,余1例患者的失眠程度由中重度緩解為輕度,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08)。PGB干預后的ISI評分明顯降低[(7.4±3.7)分 vs. (4.4±3.2)分,P<0.001)]。癲癇發作控制良好患者的失眠癥狀改善顯著[(7.7±4.0)分vs. (4.7±3.4)分,P<0.001)]。
2.5 治療前后日間嗜睡的比較
18例(81.8%)患者報告了白天嗜睡(ESS≥5),其中2例(9.1%)患者有中-重度的日間嗜睡(ESS> 12)。PGB的治療未引起基線ESS評分的顯著改變[(7.5±3.9)分 vs. (7.7±4.3)分,P=0.586]。在基線ESS評分正常組的患者中,治療后的ESS評分無明顯差異性(P=0.564 vs. 基線)。癲癇發作控制組(P=0.856)與控制不佳組(P=0.257)患者干預前后的ESS評分均未見統計學差異。
3 討 論
癲癇治療的主要目標是在消除癲癇發作的同時,盡量減少ASMs相關不良反應[9],某些ASMs可引起癲癇患者出現不同程度的困倦、嗜睡,甚至失眠[10]。本研究結果提示PGB單藥治療后,癲癇患者的TST、SE、睡眠維持效率和N3期比例均明顯增加,SL和WASO顯著減少,尤其在癲癇發作控制好的患者中,效應更顯著。基線SE低于85%和/或SL超過20 min的患者經PGB治療后,異常SE和SL可恢復至正常水平。同時,PGB可顯著提高癲癇患者的總體睡眠質量,減少失眠癥狀,不增加日間嗜睡。
關于PGB對癲癇患者睡眠影響的臨床研究較少。Hindmarch等[11]研究評估了PGB對健康成人睡眠的影響,24例受試者給予PGB(150 mg/d)連續口服3天后,其SE提高,N3期比例增加,WASO減少。本研究結果與其研究結果一致。然而不同的是,健康成人接受PGB干預后的REM期比例減少,這可能與本研究對象為癲癇患者,而他們的研究人群是健康人群有關。
此外,有兩項研究評估了PGB添加治療癲癇合并失眠及其他睡眠障礙患者的療效,Bazil等[12]納入了9例癲癇發作控制良好的局灶性癲癇合并失眠的患者,給予PGB(300 mg/d)治療2周后,N3期比例明顯增加,N1期比例減少,SE呈提高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然而本研究在癲癇發作控制良好的患者中觀察到SE的顯著提高,此差異可能與干預時間長短、是否合并有失眠及病例數多少有關,隨著治療時間的增加,PGB對癲癇患者SE的改善可能更為明顯。De Hass等[13]對17例局灶性癲癇控制良好的患者進行PGB(300 mg/d)治療4周后,發現其SE提高,WASO時間和次數減少,然而睡眠結構無明顯變化,本研究與其結論不一致的原因可能在于,本研究是PGB單藥治療新發局灶性癲癇對睡眠的影響,而他們的研究是在原有ASMs控制癲癇發作良好的前提下添加PGB后對睡眠的影響。
另一項研究評估了PGB作為添加治療對耐藥性局灶性癲癇患者的客觀睡眠結構及日間嗜睡的影響,Romigi等[14]對12例癲癇患者給予PGB(150~375 mg/d)治療3個月后,發現其REM期增加,N2期減少,ESS評分明顯增加,日間嗜睡顯著。本研究與其結果不一致,原因可能與PGB劑量和療程有關,Romigi等研究的PGB最大劑量是375 mg/d,療程為12周,而我們研究的PGB最大劑量是300 mg/d,療程為4~12周;此外,本研究納入的是新發局灶性癲癇患者,他們研究納入的是對其他ASMs治療反應差的局灶性癲癇患者。以上提示PGB對睡眠結構和日間嗜睡的影響可能與其劑量及療程有關,也與普瑞巴林單用或聯用等因素有關,需要進一步探究。
本研究創新性在于首次觀察普瑞巴林對新發局灶性癲癇睡眠結構與睡眠質量的影響。但也存在局限性:① 樣本量較小,未來需要進行大樣本同類研究;② 研究時間較短,以后需要觀察長期用普瑞巴林對新發局灶性癲癇患者的睡眠結構與睡眠質量影響。
綜上,PGB可增加癲癇患者的TST,提高SE,縮短SL,減少WASO,提高睡眠維持效率,增加N3期比例,促進入睡和維持睡眠,增加睡眠深度。此外,PGB能有效降低癲癇患者的PSQI評分和ISI評分,提高總體睡眠質量,改善失眠,其對ESS評分無明顯影響,不會引起或加重日間嗜睡。對于發作控制良好的癲癇患者,PGB對其睡眠結構、睡眠質量和失眠的改善效果更為明顯。
利益沖突聲明 所有作者無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