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柱轉移瘤是惡性腫瘤細胞從原發部位經血液循環等途徑轉移到脊柱,在脊柱部位發展成臨床可見的病灶,據統計該病發病率逐年增加[1]。晚期脊柱轉移瘤患者由于預期壽命短,臨床以放、化療等治療為主,但合并脊髓受壓、高鈣血癥、病理性骨折和嚴重骨痛等情況時,則需行姑息性減壓穩定手術[2],而且術中減壓后需長節段螺釘固定。傳統開放手術創傷大、術中失血多,而此類患者大多營養不良、免疫功能下降,因此切口愈合困難及術后恢復時間長,治療效果欠佳[3-4]。如何減少手術創傷、縮短術后康復時間成為臨床關注重點。
近年來,骨科機器人已廣泛用于各種脊柱疾病手術 [5-11],特別是在胸腰椎骨折和腰椎退行性疾病,具有精度高、創傷小、可重復性好等優點,獲得較好療效[10-11],但目前國內將其用于晚期胸腰椎轉移瘤治療的相關研究較少。為此,我們進行了一項回顧性研究,通過與傳統開放手術比較,總結骨科機器人輔助下經皮固定小切口減壓術治療晚期胸腰椎轉移瘤的有效性以及療效差異。報告如下。
1 臨床資料
1.1 一般資料
納入標準:① 伴脊髓受壓的胸腰椎轉移瘤(T5~L4);② 脊柱腫瘤不穩定評分(SINS)[12]>7分;③ 接受姑息性減壓穩定手術治療。排除標準:① 手術減壓范圍超過2個節段或需要跳躍性椎管減壓;② 患者功能狀態Karnofsky評分[13]<30分;③ 脊柱轉移瘤Tomita評分[14]<4分或Tokuhashi評分[15]>11分;④ 臨床資料不全或不能耐受手術。
2017年6月—2021年1月,共57例患者符合選擇標準納入研究。其中26例接受骨科機器人輔助下經皮固定小切口減壓術(機器人組),31例接受傳統開放手術(傳統組)。兩組患者性別、年齡、身體質量指數、病變節段、原發腫瘤部位以及術前Tokuhashi評分、Tomita評分、SINS評分、疼痛視覺模擬評分(VAS)、Oswestry 功能障礙指數(ODI)、Karnofsky評分、神經功能Frankel分級等基線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1.2 手術方法
兩組手術均由3名高年資脊柱專業醫師主刀完成,采用全身麻醉、患者取俯臥位。機器人組應用“天璣”第3代骨科機器人(北京天智航醫療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由機械臂系統、光學跟蹤系統、手術規劃系統及導航系統等組成。內固定系統:機器人組LintC矯形脊柱內固定系統,傳統組VALEN矯形脊柱內固定系統,均由常州鼎健醫療器械有限公司提供。
1.2.1 機器人組
C臂X線機透視下定位病變節段,在擬手術節段上1~2個節段棘突處作長1 cm切口,將患者跟蹤器安裝在棘突上。在機械臂基座上安裝標定器,放置于固定節段皮膚表面準備注冊;C臂X線機270° 連續掃描并注冊,收集需要植釘椎體的實時數據并發送至工作站進行植釘規劃,取下標定器并安裝引導器,然后機械臂根據指令運行至指定位置,安裝二級套筒;在二級套筒末端接觸皮膚處作切口,使用電鉆在套筒引導下置入導針;透視下明確導針位置無誤后,順導針擰入椎弓根螺釘。于病變節段作正中切口顯露棘突、椎板、上下關節突和黃韌帶并切除,暴露硬膜并行硬膜外周圍減壓以產生至少2~3 mm硬膜間隙。若減壓完成后病變節段椎體結構較完整且考慮骨水泥注入后早期不易移位,則選擇在病椎注入骨水泥,本組2例經椎弓根殘端植入骨水泥。安裝連接棒,徹底止血,安置引流管并逐層縫合。
1.2.2 傳統組
C臂X線機透視定位病變節段后,作后正中切口顯露棘突、椎板、關節突和橫突。在減壓節段上、下至少2個節段徒手植入椎弓根螺釘固定。同機器人組方法切除病變節段棘突、椎板、上下關節突和黃韌帶,暴露硬膜并行硬膜外周圍減壓。本組3例在經椎弓根殘端植入骨水泥。安裝連接棒,徹底止血,安置引流管并逐層縫合。
1.3 術后處理及療效評價指標
兩組術后處理方法一致,均給予預防感染、鎮痛、補液等對癥治療,待術后引流量<50 mL時拆除引流管,在醫生指導下進行功能康復鍛煉。
記錄并比較兩組以下指標:① 手術時間、住院時間、住院費用、術中失血量、術后引流量、重癥監護室(intensive care unit,ICU)觀察時間(從進入ICU開始至返回普通病房結束)。② 患者輸血情況,輸血標準為血紅蛋白<70 g/L。③ 并發癥發生情況,包括切口并發癥、硬膜撕裂、肺部感染、尿路感染。③ 術前及術后7 d、1個月、3個月,采用VAS評分評價疼痛程度。④ 術前及術后3個月,采用ODI評估患者生活質量,Karnofsky評分評估患者體能狀態,Frankel分級評估患者神經功能情況。其中,ODI及Karnofsky評分計算手術前后差值(變化值)進行組間比較;基于手術前后Frankel分級變化,將神經功能改善程度分為改善(分級較術前提升)、無變化、加重(分級較術前降低)3個等級。⑤ 術后4 d內復查CT,參照Gertzbein-Robbins分級標準[16]評估植釘準確性;其中,A 級椎弓根皮質無侵及,B 級皮質穿透<2 mm,C 級皮質穿透2~4 mm,D 級皮質穿透4~6 mm,E級皮質穿透≥6 mm。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2.0統計軟件進行分析。計量資料進行正態性檢驗,均符合正態分布,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兩組多時間點間比較采用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若不滿足球形檢驗,采用Greenhouse-Geisser法進行校正,同一組別不同時間點間比較采用Bonferroni法,同一時間點不同組別間比較采用多因素方差分析。計數資料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等級資料采用秩和檢驗。兩組生存時間比較采用Kaplan-Meier分析。檢驗水準α=0.05。
2 結果
術中機器人組及傳統組分別植入257、316枚螺釘,術后4 d內CT檢查示兩組植釘準確性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圖1。與傳統組相比,機器人組手術時間、住院時間、ICU觀察時間縮短、術中失血量、術后引流量減少,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住院費用、輸血率及并發癥發生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兩組切口并發癥患者中,除傳統組2例再次手術清創縫合,其余均持續換藥后愈合;硬膜撕裂者均予以術中修補,術后切口愈合良好;肺部感染和尿路感染者均給予敏感抗生素后治愈。

a~d. 術前正側位X線片、CT、MRI;e. 術中骨科機器人工作站進行植釘規劃;f. 術中植釘;g. 術中椎管減壓;h~j. 術后3 d正側位X線片及CT;k. 術后2個月切口外觀;l、m. 術后4個月正側位X線片
Figure1. A 58-year-old female patient with metastases at T11 in robot-guided groupa-d. Preoperative anteroposterior and lateral X-ray films, CT, and MRI, respectively; e. Planting screw planning on the workstation; f. Insertion of the screws; g. Spinal canal decompression; h-j. Anteroposterior and lateral X-ray films and CT at 3 days after operation, respectively; k. Appearance of incision at 2 months after operation; l, m. Anteroposterior and lateral X-ray films at 4 months after operation, respectively

兩組患者均獲隨訪,隨訪時間8~32個月,平均14個月。兩組患者術后各時間點VAS評分均低于術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術后7 d VAS評分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術后1、3個月機器人組優于傳統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圖2。機器人組術后ODI變化值優于傳統組,差異有統計學差異(P<0.05);兩組Karnofsky評分變化值、Frankel分級變化情況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機器人組患者中位總生存時間為13個月 [95% CI (10.858,15.142)個月],傳統組為15個月 [95% CI(13.349,16.651)個月],兩組患者生存時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561,P=0.454)。

3 討論
目前,有關經皮固定小切口減壓手術和開放手術治療胸腰椎轉移瘤術中植釘準確性的研究較少。本研究中,兩組植釘準確性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提示機器人輔助下經皮固定方式可達到與開放手術一致的植釘準確性。
Morgen等[17]的一項關于隨機對照研究發現,C臂X線機透視下經皮固定小切口減壓術耗時長于傳統開放手術;但已有研究明確機器人輔助經皮植釘耗時往往低于C臂X線機透視下經皮植釘[18-19]。本研究中機器人組手術時間較傳統組明顯縮短,除植釘操作時間縮短外,分析與脊柱晚期腫瘤需長節段固定,傳統手術視野暴露和縫合時間均較長,延長整體手術時間有關。
術中失血是圍術期管理重要組成部分之一,與患者輸血率和并發癥的發生息息相關[20]。本研究機器人組術中失血量及術后引流量明顯低于傳統組,術后僅2例輸血,而傳統組8例患者輸血,說明機器人輔助固定小切口減壓術可以減少患者術中失血。
圍術期并發癥的發生與多因素相關,傳統開放手術并發癥發生率較高,據報道達9.5%~40.1%[21-26]。本研究中,機器人組僅5例發生并發癥,而傳統組為11例。其中兩組最常見并發癥均為切口并發癥,主要與腫瘤患者營養狀況不佳及貧血有關。此外,傳統組另一個突出的并發癥為肺部感染(3例),分析與ICU觀察時間和臥床時間較長等因素相關。
晚期脊柱轉移瘤患者預期壽命較短,更短的住院時間對患者心理和后續放化療治療非常有利。術后患者是否需要在ICU觀察和觀察時間往往取決于麻醉師、骨科醫生、ICU醫生共同意見。本研究中機器人組ICU觀察時間和住院時間明顯短于傳統組,可能與機器人組患者失血較少、并發癥少有關。而傳統組由于ICU觀察時間、住院時間長以及并發癥的發生,進而產生了更多住院費用。本研究中,機器人組患者需承擔1萬元機器人使用費,但兩組患者住院費用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在體能狀態和神經功能評分方面,雖然機器人組使用小切口手術,但兩組患者Karnofsky評分變化值和Frankel分級變化無明顯差異。機器人組病椎切開減壓切口長度一般為7~8 cm,通過該切口即可完成椎體后方附件切除以及對于脊髓腹側腫瘤的切除減壓,為患者后期立體定向放療提供機會。但目前國內外骨科機器人均為剛性系統,主要集中在螺釘固定和腫瘤范圍術中定位,尚無法實現對軟組織或腫瘤組織的切除[11]。
在疼痛評估和生活質量方面,機器人組術后1、3個月 VAS評分明顯低于傳統組,可能是機器人組術式對椎旁肌損傷更小,有利于患者術后康復。機器人組術后ODI變化值也優于傳統組,說明對患者生活質量改善更有優勢。本研究中兩組患者生存時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分析脊柱腫瘤患者生存時間與多因素相關,如原發腫瘤類型、其他骨外部位腫瘤轉移情況、術后并發癥、ICU觀察時間、后續放化療治療效果等[27],因此單純手術術式對患者生存時間影響有限。
綜上述,相比傳統開放手術,機器人輔助經皮固定小切口減壓術治療晚期胸腰椎轉移瘤,在保證植釘準確性和不增加住院費用同時,可以改善術后VAS評分和ODI,縮短手術時間,減少術中失血,縮短住院時間,在減少輸血率和并發癥方面具有潛在優勢。
利益沖突 在課題研究和文章撰寫過程中不存在利益沖突;經費支持沒有影響文章觀點和對研究數據客觀結果的統計分析及其報道
機構倫理聲明 研究方案經四川省醫學科學院·四川省人民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2019年第298號)
作者貢獻聲明 李佳鴻:數據收集、整理、統計分析、繪圖、文章撰寫等;林書、唐六一、胡豇、萬侖、張坤、王珊:科研設計、既往研究成果收集;梁偉民:文章的整體設計與內容修改、審閱
脊柱轉移瘤是惡性腫瘤細胞從原發部位經血液循環等途徑轉移到脊柱,在脊柱部位發展成臨床可見的病灶,據統計該病發病率逐年增加[1]。晚期脊柱轉移瘤患者由于預期壽命短,臨床以放、化療等治療為主,但合并脊髓受壓、高鈣血癥、病理性骨折和嚴重骨痛等情況時,則需行姑息性減壓穩定手術[2],而且術中減壓后需長節段螺釘固定。傳統開放手術創傷大、術中失血多,而此類患者大多營養不良、免疫功能下降,因此切口愈合困難及術后恢復時間長,治療效果欠佳[3-4]。如何減少手術創傷、縮短術后康復時間成為臨床關注重點。
近年來,骨科機器人已廣泛用于各種脊柱疾病手術 [5-11],特別是在胸腰椎骨折和腰椎退行性疾病,具有精度高、創傷小、可重復性好等優點,獲得較好療效[10-11],但目前國內將其用于晚期胸腰椎轉移瘤治療的相關研究較少。為此,我們進行了一項回顧性研究,通過與傳統開放手術比較,總結骨科機器人輔助下經皮固定小切口減壓術治療晚期胸腰椎轉移瘤的有效性以及療效差異。報告如下。
1 臨床資料
1.1 一般資料
納入標準:① 伴脊髓受壓的胸腰椎轉移瘤(T5~L4);② 脊柱腫瘤不穩定評分(SINS)[12]>7分;③ 接受姑息性減壓穩定手術治療。排除標準:① 手術減壓范圍超過2個節段或需要跳躍性椎管減壓;② 患者功能狀態Karnofsky評分[13]<30分;③ 脊柱轉移瘤Tomita評分[14]<4分或Tokuhashi評分[15]>11分;④ 臨床資料不全或不能耐受手術。
2017年6月—2021年1月,共57例患者符合選擇標準納入研究。其中26例接受骨科機器人輔助下經皮固定小切口減壓術(機器人組),31例接受傳統開放手術(傳統組)。兩組患者性別、年齡、身體質量指數、病變節段、原發腫瘤部位以及術前Tokuhashi評分、Tomita評分、SINS評分、疼痛視覺模擬評分(VAS)、Oswestry 功能障礙指數(ODI)、Karnofsky評分、神經功能Frankel分級等基線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1.2 手術方法
兩組手術均由3名高年資脊柱專業醫師主刀完成,采用全身麻醉、患者取俯臥位。機器人組應用“天璣”第3代骨科機器人(北京天智航醫療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由機械臂系統、光學跟蹤系統、手術規劃系統及導航系統等組成。內固定系統:機器人組LintC矯形脊柱內固定系統,傳統組VALEN矯形脊柱內固定系統,均由常州鼎健醫療器械有限公司提供。
1.2.1 機器人組
C臂X線機透視下定位病變節段,在擬手術節段上1~2個節段棘突處作長1 cm切口,將患者跟蹤器安裝在棘突上。在機械臂基座上安裝標定器,放置于固定節段皮膚表面準備注冊;C臂X線機270° 連續掃描并注冊,收集需要植釘椎體的實時數據并發送至工作站進行植釘規劃,取下標定器并安裝引導器,然后機械臂根據指令運行至指定位置,安裝二級套筒;在二級套筒末端接觸皮膚處作切口,使用電鉆在套筒引導下置入導針;透視下明確導針位置無誤后,順導針擰入椎弓根螺釘。于病變節段作正中切口顯露棘突、椎板、上下關節突和黃韌帶并切除,暴露硬膜并行硬膜外周圍減壓以產生至少2~3 mm硬膜間隙。若減壓完成后病變節段椎體結構較完整且考慮骨水泥注入后早期不易移位,則選擇在病椎注入骨水泥,本組2例經椎弓根殘端植入骨水泥。安裝連接棒,徹底止血,安置引流管并逐層縫合。
1.2.2 傳統組
C臂X線機透視定位病變節段后,作后正中切口顯露棘突、椎板、關節突和橫突。在減壓節段上、下至少2個節段徒手植入椎弓根螺釘固定。同機器人組方法切除病變節段棘突、椎板、上下關節突和黃韌帶,暴露硬膜并行硬膜外周圍減壓。本組3例在經椎弓根殘端植入骨水泥。安裝連接棒,徹底止血,安置引流管并逐層縫合。
1.3 術后處理及療效評價指標
兩組術后處理方法一致,均給予預防感染、鎮痛、補液等對癥治療,待術后引流量<50 mL時拆除引流管,在醫生指導下進行功能康復鍛煉。
記錄并比較兩組以下指標:① 手術時間、住院時間、住院費用、術中失血量、術后引流量、重癥監護室(intensive care unit,ICU)觀察時間(從進入ICU開始至返回普通病房結束)。② 患者輸血情況,輸血標準為血紅蛋白<70 g/L。③ 并發癥發生情況,包括切口并發癥、硬膜撕裂、肺部感染、尿路感染。③ 術前及術后7 d、1個月、3個月,采用VAS評分評價疼痛程度。④ 術前及術后3個月,采用ODI評估患者生活質量,Karnofsky評分評估患者體能狀態,Frankel分級評估患者神經功能情況。其中,ODI及Karnofsky評分計算手術前后差值(變化值)進行組間比較;基于手術前后Frankel分級變化,將神經功能改善程度分為改善(分級較術前提升)、無變化、加重(分級較術前降低)3個等級。⑤ 術后4 d內復查CT,參照Gertzbein-Robbins分級標準[16]評估植釘準確性;其中,A 級椎弓根皮質無侵及,B 級皮質穿透<2 mm,C 級皮質穿透2~4 mm,D 級皮質穿透4~6 mm,E級皮質穿透≥6 mm。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2.0統計軟件進行分析。計量資料進行正態性檢驗,均符合正態分布,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兩組多時間點間比較采用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若不滿足球形檢驗,采用Greenhouse-Geisser法進行校正,同一組別不同時間點間比較采用Bonferroni法,同一時間點不同組別間比較采用多因素方差分析。計數資料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等級資料采用秩和檢驗。兩組生存時間比較采用Kaplan-Meier分析。檢驗水準α=0.05。
2 結果
術中機器人組及傳統組分別植入257、316枚螺釘,術后4 d內CT檢查示兩組植釘準確性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圖1。與傳統組相比,機器人組手術時間、住院時間、ICU觀察時間縮短、術中失血量、術后引流量減少,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住院費用、輸血率及并發癥發生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兩組切口并發癥患者中,除傳統組2例再次手術清創縫合,其余均持續換藥后愈合;硬膜撕裂者均予以術中修補,術后切口愈合良好;肺部感染和尿路感染者均給予敏感抗生素后治愈。

a~d. 術前正側位X線片、CT、MRI;e. 術中骨科機器人工作站進行植釘規劃;f. 術中植釘;g. 術中椎管減壓;h~j. 術后3 d正側位X線片及CT;k. 術后2個月切口外觀;l、m. 術后4個月正側位X線片
Figure1. A 58-year-old female patient with metastases at T11 in robot-guided groupa-d. Preoperative anteroposterior and lateral X-ray films, CT, and MRI, respectively; e. Planting screw planning on the workstation; f. Insertion of the screws; g. Spinal canal decompression; h-j. Anteroposterior and lateral X-ray films and CT at 3 days after operation, respectively; k. Appearance of incision at 2 months after operation; l, m. Anteroposterior and lateral X-ray films at 4 months after operation, respectively

兩組患者均獲隨訪,隨訪時間8~32個月,平均14個月。兩組患者術后各時間點VAS評分均低于術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術后7 d VAS評分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術后1、3個月機器人組優于傳統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圖2。機器人組術后ODI變化值優于傳統組,差異有統計學差異(P<0.05);兩組Karnofsky評分變化值、Frankel分級變化情況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機器人組患者中位總生存時間為13個月 [95% CI (10.858,15.142)個月],傳統組為15個月 [95% CI(13.349,16.651)個月],兩組患者生存時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561,P=0.454)。

3 討論
目前,有關經皮固定小切口減壓手術和開放手術治療胸腰椎轉移瘤術中植釘準確性的研究較少。本研究中,兩組植釘準確性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提示機器人輔助下經皮固定方式可達到與開放手術一致的植釘準確性。
Morgen等[17]的一項關于隨機對照研究發現,C臂X線機透視下經皮固定小切口減壓術耗時長于傳統開放手術;但已有研究明確機器人輔助經皮植釘耗時往往低于C臂X線機透視下經皮植釘[18-19]。本研究中機器人組手術時間較傳統組明顯縮短,除植釘操作時間縮短外,分析與脊柱晚期腫瘤需長節段固定,傳統手術視野暴露和縫合時間均較長,延長整體手術時間有關。
術中失血是圍術期管理重要組成部分之一,與患者輸血率和并發癥的發生息息相關[20]。本研究機器人組術中失血量及術后引流量明顯低于傳統組,術后僅2例輸血,而傳統組8例患者輸血,說明機器人輔助固定小切口減壓術可以減少患者術中失血。
圍術期并發癥的發生與多因素相關,傳統開放手術并發癥發生率較高,據報道達9.5%~40.1%[21-26]。本研究中,機器人組僅5例發生并發癥,而傳統組為11例。其中兩組最常見并發癥均為切口并發癥,主要與腫瘤患者營養狀況不佳及貧血有關。此外,傳統組另一個突出的并發癥為肺部感染(3例),分析與ICU觀察時間和臥床時間較長等因素相關。
晚期脊柱轉移瘤患者預期壽命較短,更短的住院時間對患者心理和后續放化療治療非常有利。術后患者是否需要在ICU觀察和觀察時間往往取決于麻醉師、骨科醫生、ICU醫生共同意見。本研究中機器人組ICU觀察時間和住院時間明顯短于傳統組,可能與機器人組患者失血較少、并發癥少有關。而傳統組由于ICU觀察時間、住院時間長以及并發癥的發生,進而產生了更多住院費用。本研究中,機器人組患者需承擔1萬元機器人使用費,但兩組患者住院費用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在體能狀態和神經功能評分方面,雖然機器人組使用小切口手術,但兩組患者Karnofsky評分變化值和Frankel分級變化無明顯差異。機器人組病椎切開減壓切口長度一般為7~8 cm,通過該切口即可完成椎體后方附件切除以及對于脊髓腹側腫瘤的切除減壓,為患者后期立體定向放療提供機會。但目前國內外骨科機器人均為剛性系統,主要集中在螺釘固定和腫瘤范圍術中定位,尚無法實現對軟組織或腫瘤組織的切除[11]。
在疼痛評估和生活質量方面,機器人組術后1、3個月 VAS評分明顯低于傳統組,可能是機器人組術式對椎旁肌損傷更小,有利于患者術后康復。機器人組術后ODI變化值也優于傳統組,說明對患者生活質量改善更有優勢。本研究中兩組患者生存時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分析脊柱腫瘤患者生存時間與多因素相關,如原發腫瘤類型、其他骨外部位腫瘤轉移情況、術后并發癥、ICU觀察時間、后續放化療治療效果等[27],因此單純手術術式對患者生存時間影響有限。
綜上述,相比傳統開放手術,機器人輔助經皮固定小切口減壓術治療晚期胸腰椎轉移瘤,在保證植釘準確性和不增加住院費用同時,可以改善術后VAS評分和ODI,縮短手術時間,減少術中失血,縮短住院時間,在減少輸血率和并發癥方面具有潛在優勢。
利益沖突 在課題研究和文章撰寫過程中不存在利益沖突;經費支持沒有影響文章觀點和對研究數據客觀結果的統計分析及其報道
機構倫理聲明 研究方案經四川省醫學科學院·四川省人民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2019年第298號)
作者貢獻聲明 李佳鴻:數據收集、整理、統計分析、繪圖、文章撰寫等;林書、唐六一、胡豇、萬侖、張坤、王珊:科研設計、既往研究成果收集;梁偉民:文章的整體設計與內容修改、審閱